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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20)(1 / 2)





  弓手手背一翘,把弓臂上顶,顺着手臂挂在左肩,随后屈膝,把身前的小女孩推了出去。双鲤扑进晁晨怀里,咳嗽两声,忙喊住公羊月:别伤她,是她救了我!

  乔岷惊疑,晁晨若有所思,只有公羊月嘀咕了一声早说,松手放人。繁兮次第看了几人一眼,冷冷招手:跟我来。

  回了荒唐斋,小桥流水,古树桌案依旧,繁兮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,坐在上次的辅位上,慢悠悠煮茶。青衣的弓手靠在树下,一声不吭,因着饭点将至,看门的小童过来询问餐食,目睹这一场景,哆哆嗦嗦半天捋不直舌头。

  繁兮安排备饭,小童如释重负,可刚走了两步,却又被唤回,只听她道:把西苑的客房收拾出来。

  气氛立时更加古怪,双鲤左右踌躇,不知该帮谁,只能一个人垂头絮叨,把早间发生的事详说了一遍。

  繁兮救人定是交过手,晁晨想追问那狐脸男人的细节,却被公羊月抢了先,只是问的却截然不同:你为什么会去那座破庙?

  繁兮终年不变的冷脸,终于破开一丝惊惶,但她沉得住气,饶是对上剑客考究的目光,仍能平静地扯谎:敦煌近日多有童男童女失踪,我不过追查至此。荒唐斋虽是门庭寥落,但仍是此间的老大,不会任人为非作歹。

  双鲤只觉大幸,暗道自己是天降洪福,能碰上万中无一的救命机会。

  借口没有明显破绽,公羊月虽然怀疑她对双鲤的态度和行为,但却不好明说,只略了过去。

  既然误会澄清,那昨夜后巷杀人,定是他人作恶,只是晁晨仍有一点不解,那弓手紧跟不放,还朝自个儿下杀手,这荒唐斋立场,究竟是敌是友:这位

  他叫应无心,繁兮顿首,糖画人之死我已知悉,想来是他将你们疑作那狐儿脸男人的同伙,才贸然出手,望各位海涵。

  她将茶分到瓷盏中,顺着桌面,准确推到每个人身前。乔岷不爱喝茶,没有动,晁晨端杯,发现并不是江南清茶,碗里还飘着红枣和枸杞。

  双鲤捧起,咕隆灌下,咦了一声:陇西罐罐茶,我爱喝!

  那一瞬间,繁兮的眼神充满母性的温柔,但很快,又结成万年不化的顽固冰川:斋主染疾后,荒唐斋人走茶凉,虽仗着往昔的威仪,仍能震慑黑市中各路人马,但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,谁也不知。诸位来路不明,小女子也只得出此下策。

  双鲤心大,知道派应无心跟着也是情有可原,便摆手招呼:无妨无妨!公羊月弹指,双鲤正在吞枣,噎了一把,终于没空开腔。

  晁晨疑惑:就没想过寻医问诊?

  胡医、巫医乃至游方郎中都请过,这病死不了人,却也治不好。繁兮摇头,略显哀伤,她在这座空宅里守了近十年,早已深情根植。虎落平川仍是虎,想到有人胆敢挑衅荒唐斋的地位,她便肋下生痛,心气难平,于是对着几人俯身一礼:斋中人手不足,我又事务缠身,看诸位也是身怀奇技之人,小女子在此有一事托请,若能替荒唐斋找回失踪的孩子,且将那歹徒捉住,我必将知无不言,即便是斋主经手之物,也会竭力替你们追根溯源。

  虽不满她趁火打劫,但别的法子都尽皆试过,公羊月只能应下,毕竟斋主那情况,不是亲近之人,很难问出只字片语。

  四人在此住下。

  据繁兮所言,荒唐斋中人手拮据,各司其职,只能尽力配合,而黑市力量不敢随意动用,怕有人浑水摸鱼,毕竟斋内地位在逐年消减,因而,只能苦了他们几人。这一通话虽听着在理,但公羊月仍觉着,那黑衣女人就是故意压榨。

  几人分工协作。

  晁晨和公羊月负责上丢孩子的家庭勘察,而双鲤则在城中,同沿街玩耍的孩子闲聊,繁兮怕再有人对她不利,便让应无心暗中跟着,至于乔岷,则驻守在荒唐斋中。公羊月答应认真考虑他的请求后,便不想白受他人情,何况七剑卫乃王之爪牙,本就不是谁都能驱使的。

  不过,乔岷自己不甚在意,应了一半,只说在斋中帮他盯着繁兮。但就他对女人那避如洪水猛兽的劲儿,人是没盯住,倒是被晒太阳的斋主杜孟津撞见,拉着一块儿遛鸟种花。

  杜孟津只有一日记忆,所以每日晨起,都能听见那精神矍铄的老头笑眯眼,给抱剑寡言的男人说媒:小伙子,老夫看你三庭五眼生得好,一生浩然正气,可有说亲,来来来,老夫给你讲一家姑娘

  双鲤转述时说得眉飞色舞,拿竹筷把吃饭的碗碟敲得叮咚响:你们是没看见,杜老爷子不亏是京兆名门出身,那口才,活脱脱就是就是那个什么曹

  曹子建。晁晨提示。

  对对对,就是写《洛神赋》那位。杜老爷子一日一篇锦绣文章,我看讷不遑多让,什么小家碧玉,大家闺秀,说得我都动心喽!双鲤啧啧两句,十七他而今是起得比鸡早,睡得比狗晚,只怕再过些日子,看男人也心有余悸喽。

  乔十七从屋顶跳下,扔了只死老鼠在双鲤碗中,凶巴巴地说:闭嘴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卖萌求么么哒~

  说明:接下来几章侧重推剧情,毕竟是剧情流~

  第023章

  饭后,院子里点了灯,小童书涣搬来熏炉,燃了驱虫草,应无心叼着狗尾巴在梁上数星星,剩下几人围坐一团,讨论白日所获。

  公羊月从来不是个会操心的人,在一旁当起甩手掌柜,偶尔指点江山似地点出关键,整理这等苦差事自然便落到了晁晨头上。

  他向繁兮讨来纸笔记录,随即开了个头:就敦煌而言,城里城外丢孩子的足有十三户之多,胡汉皆有,男女不分,有不少是和郑姓商人一样的行客,但也有世代居于沙州的老盍稚,可见并无针对。

  孩子有没有共同之处?乔岷问。

  晁晨略一沉吟:非要说,男孩皆不过总角,女孩多乃豆蔻之龄。

  这时,公羊月顺着话补充,角度刁钻又一针见血:不取垂髫,多半是怕年龄过小,不便管束,那么首先排除贩奴和夺命,前者越小越好,无法反抗又难以寻回,后者更是不必在乎年龄,就那个狐脸男人的功夫,便没人是对手。至于不达束发,不过及笄,恐怕是为了避免议亲他们要的是童男童女!

  难道是用人祭献?双鲤打了个哆嗦,胆寒生后怕。

  公羊月拿小石子去砸池塘里的鱼:谁知道呢,商代以后,用人陆续在中原废止,但西域诸国不同,古古怪怪的规矩繁多,也说不准。

  别怕。晁晨在小姑娘的肩上轻拍两下,以示安抚。

  池子里的鱼以为是吃食,都凑在一团,上了两次当被砸个眼冒金星,便游到桥洞下,公羊月觉得没趣,转头向双鲤询问:你有何发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