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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41)(1 / 2)





  他假扮余侗去书馆时,见过他门下杀手,对段赞这种自己武功不行,搞些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玩意儿的人,不怎么瞧得上。

  吃面客哈哈一笑:那就当作考验,想见我,先试一试够不够聪明。说完,他唿哨一声,巷子后头走出个高大的巨人,低头俯身将他抱起,并随手提灯。

  把钱给了,你也走吧。吃面客对叶子刀叮嘱道。

  春来跑出来,定睛一看,这才发现客人腿脚不便,外头还下着雨,地板积水甚而能照面,他鬼使神差喊了一句:慢来!

  摊子上的人都顿住了脚步。

  见那下面师傅多看了两眼,叶子刀已握刀在手,但却被吃面客伸手拦住,他指示巨汉转身,露出满是旧伤瘢痕的脸。在这寒雨冬夜,那副模样已不能被称为人,像极了地狱爬出来的鬼。

  伞,伞!春来绕到挑子后,翻出一把沾了锅灰的油纸伞,哆哆嗦嗦递了过去,雨,很大。他很害怕,却也觉得很可惜,上苍给了此人世间最动人的声音,却没舍得再给一副好容颜。

  吃面客拿过伞,以亲切得如同唠家常的口吻,对摊主说:你家做了有二十年了吧?我有个朋友以前最爱这里吃面,还总和我说咸,次次吃完都要讨许多水喝。他从袖中取出一定金,扔在桌案上,做下去,我是个残废,你总不会比我先死。

  他话音一落,叶子刀收刀,外头伏着的黑影,全都散去。

  下至夔州后,弃船改陆路,往南行进入牂牁郡,虽稍有绕远,但一路畅通无阻。

  见识过崔叹凤招蜂引蝶的本事,在夔州登岸后,公羊月便赔了他一顶白幕离,这一路行来,他都戴着,因着无药医庐的声望,倒也能遮一遮大魔头的风头,纵然有人认出,也需得掂量掂量,免去不少麻烦。

  途径夜郎时,免不得要聊起太史公笔下那狂妄自大的故事,乔岷刚听了两句,突然脸色一变,趴在地上侧耳细听。

  乔岷道:惊马,激战,很多人。

  公羊月打了个呵欠:只有一个。

  崔叹凤下意识先把伤药备在手,晁晨和双鲤面面相觑,异口同声地问:到底是多还是少?

  死完了,当然就只剩一个了。公羊月冷哼一声,单手解下披着的大氅甩给晁晨,踏树而上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卖萌求评论~

  难道我真是传说中的冷评体质/(o)/~~

  第048章

  晁晨和乔岷一左一右带开人,方才他们落足的低洼处,渐渐蓄起一凼从坡上淌下的血。都说滇南多蛇虫鼠蚁,瘴毒四布,奇物频生,便是这里的人也多养蛊弄毒,少与中原相交,想到那一茬茬关于天都教祸人的故事,几人不由手脚冰凉。

  正这时,林中忽然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,四人翻山,拨开大蕉叶,只见公羊月飞身如虹,正同一身着百濮异服,头戴银饰,已近寒月却仍裸露手腕脚踝的年轻男子相斗,而他们脚下,横七竖八全是死尸,尸体穿着各异,瞧不出来历。

  那男子也是厉害,既没扛刀,也没拎锤,只拿着一根青竹杖,在如雪的剑影里窜来跳去,几次从公羊月手下走脱,且毫发无损,教围观的几人看来,不由得有些心惊。公羊月再是受毒掣肘,但也是一行中武功最高的存在。

  你们看,不是两指宽的洞穿外伤,就是胸骨塌陷,死于内脏崩裂。崔叹凤兼任仵作,把就近一具尸体翻来翻去。

  双鲤避讳,躲在晁晨背后,只听说话,遮眼不看:不借利器,不运重兵,看这人身形外貌是年岁不大,那么必然是本家功夫极为霸道!

  滇南能有如此功夫的人晁晨的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公羊月,他心中一紧,不由呢喃。比起追踪而来的追杀,南中七郡的地头蛇才是最不好惹的存在,不管是天都教还是爨氏,那可都是上百年的传承积淀。

  若真是这两家的人,公羊月要力压,必然得拿出真功夫。

  好机会!

  晁晨既盼望他能再使一次那功法,好解去自己的疑惑,又有些不愿他出手,毕竟若真到了那一步,说明对手远强于他,一旦落败,连同自己在内的四人也只有死路一条。纠结与心焦教他好生煎熬,便将两侧的衣带子,绞了又绞。

  乔岷倒是比较干脆,矮身弓腰,快剑在手,进,随时准备偷袭补剑,退,好掩护身后三人先行。

  既穿着百濮人的衣服,保不准还有别的杀招,崔叹凤塞了一包化百毒的春风散给乔岷:小心些。

  很快,机会来了。

  两人凌空而战,公羊月提剑一招探海,刺向腿边,那人扭身避躲,从木冠上滑落。落去不过一丈,卷入绿叶之中作掩,攀着树枝而上,拽住公羊月的靴子拉人下马。

  只听嗡的一声

  剑鸣铮铮,公羊月倒栽向下,追去一剑,将他竹竿剖成两半。那人却不惊不恼,一手一半,竟变招成双剑,左手招起快狠,右手护退稳健,再起一心法。

  也不看看是谁,还敢耍剑?公羊月冷笑一声,抬手悬剑,剑气骤发,作剑谷曜变式,将碍事的林木削下。

  单拆剑招,那人自然不敢班门弄斧,只借着地形游走,如此树倒,他硬抗剑势没受住,噼啪两声手头竹杆爆成了花。这滇南汉子倒生得乐观,捏着手里一把细条子甩了甩,露齿笑道:唔,有两把刷子。

  说完,他将手头篾条作飞镖暗器施展,随后向更远处谋求。

  这一动,便露了身形,公羊月借着弯木弹压的力度一跃,迅速缠了上去,那身形已快如风,旁人只见红影掠木,再闻两声夺夺,削尖的竹篾已被悉数拿下,在他手头合成了完整的竹杖。

  对面的人似也变色,瞠目一眦,想就地再取材,却被随后而来的剑招压下手,无奈地缩了回去。

  不打了!那人掠下林子,高喊了一声,却将两手掖在背后,似在掏拿什么。

  晁晨在侧看得一清二楚,正要出声示警,火石电光之间,乔岷已拿准时机豹跃而扑,只见黑影一晃,快哉剑向前无回,直切向那人后背颈窝。

  他只能强捂住嘴巴,不敢叫破。

  这会子,寒芒也自公羊月眼前照过,他回头看来,忽地脸色一变,一个云桥翻身,手里的玉城雪岭向下一锉,点在快哉剑的剑脊上,堪堪接招。

  那滇南小子也回过味儿来,旋身一转,手里的东西当即摸出,朝公羊月头顶上一撒,哈哈笑道:惊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