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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你脸红什么?我又不会强人所难。公羊月毫不避讳,一边说,一边解衣,随后往窗下指了指,你去那边守着,有事我要你随叫随到。

  晁晨的目光滞留在他的背上,依稀能瞧清陈年结痂的伤疤。

  自打离开晋阳后,单纯找麻烦的过路侠士并不多,偶有认出公羊月的,也只是逞口舌之快,人性本能,不怕死的还是少数。毕竟论单挑,而今能重伤他的人,江湖中不过两手数,以至于晁晨生出错觉,丝毫没有被追打的压迫感。

  但眼下没有,不代表过去也如此太平。

  江湖立威,从来简单粗暴,斗过无数的人,走过无尽的路,才会有今天。

  想得太入神,导致走偏了路,撞倒架子后的围屏,晁晨慌慌乱乱去扶,待公羊月瞥看过来,他又站直身子,两袖一卷,负手后背,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,端庄地跪坐下来。

  表面是一潭死水般的平静,可他心里,却生起沧海巨浪,加诸疑团重重,因而百思不得其解

  断他宝剑那会,也曾默认重铸断剑之前会听凭吩咐,公羊月也确偶尔有捉弄支使,不过多行正事,没有如此频繁,今夜集中爆发,虽说是因为白日打赌一天为期,但总有一种,他着急一次性使唤完,以后再没机会的感觉。

  为什么?

  晁晨悄悄觑了一眼。

  公羊月似有察觉,两手撑在桶沿上向后靠,微微偏头,却没转过来,嘴角隐隐噙着温暖的笑。

  晁晨收回目光,偏头对着花窗,用右手支着下颔,挡住所有视线。盯着一个地方良久,疲累感上心,便忍不住有些瞌睡。

  强撑了一会,抵不住困意,眼一闭便睡了过去。

  公羊月湿发未擦,只披了一件单衣,赤足走过来,将桌上的小香炉挪开,在桌案的另一侧坐下。

  晁晨那张脸像玉琢般无瑕。

  凑近,看,凑近,再端详。

  老月!

  双鲤扒开窗户想吓唬他,可刚张开嘴,腮帮子就被捏住,脑门上还挨了不轻不重一下。公羊月不满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  瞥见一旁睡得正熟的晁晨,她蹑手蹑脚爬进来,把窗页阖上。只是落地时,袜子打滑,一屁股溜下来,正好踹翻了那只香炉。

  双鲤抱脚,努力吸吸鼻子,疑心道:这香不是上次我找老凤凰要的助眠香?没用完就不知所踪,原是给你顺去了,她深吸一口气,两眼瞪得滚圆,噢!你是不是要干什么坏事,你要把晁哥哥怎样?

  公羊月在她额角戳了一把:你脑子在想什么?

  双鲤指着人,比口型:那你让他睡着做甚?

  公羊月扬手,又将手落下,没吭声,过了许久才揪着双鲤的衣襟,不甘地胡说八道:前几日在竹海时,我发现晁晨偶有梦呓,都说酒后吐真言,梦里说不定也是,我我就是想听听他说什么?

  好玩!你不叫我!双鲤托着脑袋,盘膝坐下。

  两人屏息,左等右等,等得困倦时,晁晨终于有了动静。公羊月一脚给双鲤踹开,自己霸占整片好位置,撑着桌案凑了上去。

  只听晁晨嘟囔一声

  公羊月,你他妈混蛋!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注:故事出自《庄子让王》

  第074章

  谁也没料到晁晨人前是个端方君子, 人后反差如此之大,由于离得太近,公羊月不甚挨了一拳, 目睹整个过程的双鲤, 从子时一直笑到点卯。

  另一个觉得莫名其妙的人是晁晨。

  他昨晚依稀记得是在灯下打盹, 醒来人却诡异地躺在公羊月的榻上,不过好在是合衣而眠。等他穿戴整齐出门, 正撞见一个戴白幕离的人影从自己房间闪出, 起先他以为是崔叹凤,走近一瞧, 竟然是公羊月。

  两人相逢廊下, 晁晨正想开口询问昨夜之事,公羊月抢了先:晁晨, 你有没有什么心里话想对我说?

  晁晨悚然一惊, 低头从他身边走过。

  正好双鲤开门出来, 呵欠打到一半,跳脚直乐:晁哥哥, 你昨晚太勇敢, 你说了我们都不敢说的话!

  公羊月飞来一眼, 双鲤挠头。

  晁晨追问:我说了什么?

  你说

  公羊月抱剑靠在门边, 轻轻咳嗽。

  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,就是挨那一拳有些掉面子, 但能让公羊月吃瘪, 他们这些看戏不嫌事儿大的,自是高兴得不得了, 不过晁晨言谈斯文,别说市井混骂, 就是跟人红脸也少见,要是他知道,怕是要伤心。

  双鲤沉下脸:晁哥哥,我若说了,怕是要毁掉你一世英名。

  一世英名?

  这用词如此重,倒叫晁晨慌神:我究竟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?还是对他?他伸手点向公羊月,结合方才公羊月开口问的话,心中更是惴惴难安

  难道,他对公羊月生出什么非分之想,因而失言?

  看他脸上血色尽失,双鲤以为人已悟到精髓,只是没说破,便拍着他手臂,一副小大人模样,沉声:你知道就行,心照不宣!不要往心里去,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我们都懂,人之常情嘛!

  赶在公羊月发火前,双鲤意识到功成则该身退,于是竖了竖大拇指,转头溜走。

  人之常情?

  晁晨心想不妙,走到公羊月身前,艰难开口:昨晚的话,你你不要当真,我其实我

  公羊月狐疑:你什么你?

  昨夜晁晨睡死过去后,公羊月便和双鲤换去晁晨的屋子夜谈鬼剑之事,牵扯到公羊迟,自是不能不管,但圣物失窃要查,玄之夺信也要查,公羊月正为人无三头六臂□□而烦扰,看身前的人不知道吞吞吐吐又在瞎琢磨什么,顿时很不耐烦。

  适才不过顺嘴气话,留下也只是想盯着双鲤怕她打胡乱讲,眼下那丫头都走了,没有留的道理。

  晁晨看他要走,伸手将人拉住。

  可说什么呢?

  你的心思,我都懂,不必多言。公羊月甩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