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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87)(1 / 2)





  叶子刀频频回头,发现一双腿载两人的黑影丝毫不落其后,甚至还有隐隐反超的迹象,方才涌起的一丝骄傲,瞬间被碾压得稀烂。

  还有多久?

  啊?

  子刀,你在想什么?江木奴敏锐地察觉他的小心思,但并没有点破,只是用意味深长的口吻,诱使他自己说。

  叶子刀回过神来,看了看左右环境,如实回答:至少还需几个时辰,我在想,子时之前定然来不及。即便黑魁双腿如飞,可毕竟是人,不是夸父在世,他不禁有一丝泄气,只是徒劳。

  我知道。

  您知道?叶子刀吃惊,但又觉得身侧的人神机妙算,一切自是在情理之中,只是不知用意,那为什么?

  江木奴抿唇,解释说:打从我离开洛阳我就晓得,仍执着来此,不过是因为竭力而行,才不会后悔,不到最后,我不会放弃你们每一个人。说着,他叹了口气,很是遗憾,今夜,我们将要失去一位得力的同伴。

  同伴?

  这个词对于叶子刀来说太过于陌生,从他投靠的第一位主子开始,要么是怕手下的走狗拉帮结派,反噬自己而放任狗咬狗;要么是多疑寡恩,恐他武功大成,反而带来威胁,叫亲信盯死;要么只是单纯互相利用。

  强者毫无怜悯,根本不会在乎生命的贵贱。

  只有江木奴例外,他收服人并非依仗武功,他从容而自信,坚定而温柔,不怕他反水,不怕他结党,不怕他有一天投靠比自己更强的人,江湖中无人认同他的做法,只有这个人反倒鼓励他,去追求自己所想,即便他要走,这个人也能笑着说出,离合乃人生之常。

  叶子刀哼了一声,想不通那个同伴为何不听命令:您说,鬼剑他一定会现身,那他为什么要违背您的指示?只要假鬼剑一死,公羊月动手杀人

  不,公羊月不会杀人,我们都小瞧了那个剑客。江木奴打断他的话,一时间目光沉沉如两柄利刃,狠狠刺入黑夜。本想以重现当年事为局,拖垮他心智,重挫他精神,教他走火入魔,再逐个击破随行的大夫、丫头、书生,从而窃取玄之留下的册子,但现在显然棋差一招,要输个光腚

  这场局不是没有破绽,只要公羊月回过神来,就能把所有的一切串联,那时,真正的鬼剑也就失去价值,不仅拿不回东西,还会打草惊蛇。

  当然,对鬼剑来说,或者不只如此,要赌上的更多。

  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中,但江木奴打心眼里并不相信真的会发生,或者说用他前半生的阅历和经验来分析,他更倾向于公羊月的堕落,倾向于他无法挣脱心魔,所以一开始,他没有给鬼剑下强硬的指令。

  直到来的路上,才知事不可挽回。

  江木奴攥着白鹤灯的灯杆,重重一叹:我其实不怕鬼剑他失败,只是我没想过会失败,当我在洛阳连发三道指令都被他无视后,我就知道,他只剩下一条路正面击败公羊月,从他手中拿回册子,完成欠我的承诺。

  叶子刀这个大老粗脑袋一向不太灵光,跟不上他的思路,揣测了片刻后选择放弃,耿直地问道:有输有赢,谈何不败?这样的道理属下还是晓得的,我一直以为您是做了两手准备,要不是他顿住,猛然咳嗽两声。

  为什么没想过失败?呵,因为我在公羊月身上,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那个时候,没有得到任何救赎的我,走向了这样一条路,所以我以为,这不过是轮回,江木奴扯出一抹揪心的笑容,温和的目光渐渐隐去,泛起少见的怨恨,那种恨意刺骨又清晰,并不会随着时间消弭,呵呵,救赎?谁都不配,他也不配!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出差了一星期,我仿佛能预见到积累下来的工作(///▽///)

  第102章 (倒v结束)

  骤雨里, 鬼剑发力狂奔,近前时朝插在草皮上的长剑探足,想就地勾起, 同一时间, 公羊月推开晁晨, 飞身持剑向他脚踝削去:扔出来的东西,就不要再拿回去了吧?知不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?

  我偏要呢?鬼剑压腿, 一式扫腿横荡千军, 就地将草叶黄泥撩起,踩着公羊月手中的玉城雪岭剑上掠。

  公羊月紧追, 拨开杂物, 凌空出掌,冷笑道:找死!

  哪料鬼剑不仅不怒, 反倒畅快地大笑三声, 扔下一句谁说不是, 随即回身对掌。地上的长剑嗡鸣一声,被乱走的劲力震出, 向上直冲, 回到他的手里:公羊月, 如果你输了, 把册子交出来,如果我输了, 命留给你。

  好, 这才像鬼剑真正的水平!公羊月大赞一声,将剑舞出银光阵阵。婆娑树影间, 只瞧那两剑携风带雨,飒飒舞于空中, 而底下的人顾不得遮蔽,为那气势所惑,皆探头探脑瞧去。

  晁晨向东追了两步,人又斗到南,向南去,人又往西,最后跟摇头晃脑的季慈撞在一起。后者怪叫一声,逮着公羊月说的话,连呼方婧:鬼剑?方师姐,公羊师兄说那个人就是鬼剑!

  闭嘴!方婧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
  周碧海走到横陈的尸体中,捡起压在葛大爷身下那枚,被公羊月踢开的面具,抬头上望,神色复杂地转头看向方婧,而后,他别开脸,对着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,正准备悄然离开的五家八宗的耆老们,想也没想冲上去,喊道:等等,再等等。

  等什么?

  等鬼剑落网,等水落石出!说着,周碧海把自己的衣服脱下,给他们挡雨,又将人稍稍一引,往附近高大如伞的老树下去。

  双鲤拿出随身携带的油纸伞,喊了晁晨两声不应后,示意崔叹凤和乔岷凑近些,随即撑伞排排站。

  叫你们不带伞!

  她人矮小,即便踮脚,也没法把人都拢住,于是气鼓鼓地松手,把伞柄扔给两个大男人。崔叹凤先接,但乔岷不好意思让人家给他撑伞,于是也一同握住。

  双鲤仰头看着头顶的两只手,夹在中心,活像左右拥着两大护法。

  她贼兮兮地笑了一声,等那群老东西散开后,便看向雨中寻人,可不论怎么点,都少了一个,皱着眉头不得解:老魏那家伙又跑哪儿去喽?关键时刻不出力,要是被我逮着,耳朵都要给他揪下来,哼!

  就在她嘀咕时,场中战局骤变。

  鬼剑虚掩一招,从公羊月剑下脱身后,往夏侯真的坟茔扑去。公羊月的剑紧而密,他求不到良机,竟开始动起歪脑筋,在掠过坟头时猝然折身,长剑一横,微笑着竟要斩下正前方的墓碑。

  公羊月追来,喝道:你动手试试!

  哦,你叫我试的。

  鬼剑以挑衅地口吻回道,只要公羊月心急来救,占得先手的他便有杀人之机,但折返的那一瞬,没有人留意到,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哀伤,还有慢慢减速的出招他并没有真正想要斩碑动土,他只是想将人杀退。

  小心!

  跟着公羊月如车轱辘到处转的晁晨发出一声惊呼,随着他声音的牵引,所有人都向那抹红影投去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