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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了(1 / 2)





  十二岁离家入东内苑转眼已经六年之久,六郎、九郎、十郎和他都东内苑的困兽,逃之不得,留之不安,惶惶不可终日。

  先是六郎,后来是九郎,西去的圣旨终于轮到了他,终觉得尘埃落定。

  江南快马而来的信,也带来了江南的春。

  仁安君王要入京了。

  父子相见,拳拳之情,东内苑的战战兢兢都可以消解了吧?

  “卑职无能,郡王他——郡王他——”陈元明却不敢起身,脸色一沉低下头再行礼道。

  “郡王爷他如何?”十三殿下揪住陈元明的铠甲摇晃着问道,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  “殿下,不如进去且谈?”陈元明满脸悲切之色试探的问道。

  谁知道十三殿下听了此言便更加急切,整个人都僵硬起来,冷冷的问道:“我父王到底如何了,请将军不要瞒我,也不必躲躲藏藏。”

  “郡王已经归天了。”陈元明原不打算此刻说这个消息,谁知道殿下竟然连一刻喘息的机会都不给,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
  如今京城已经传开了,这满院子的人,这天下的人都会很快知道,他垂下眼眸轻声言道,然后扯开身上的外甲,露出一身麻布的孝衣来。

  十三殿下不说话,那双修长纤细的手虚扶在空中,然后双臂无力的垂下去,眼前的一切忽然都变得模糊不清,天旋地转,然后就这样直愣愣的坐在了地上喃喃道:“父王……”

  小黄门拥簇而上,可是十三殿下好似定在地上的秤砣般,任人如何搀扶却起不了身。

  “殿下,节哀!”陈元明跪着前行了一步,到了十三郎近前。

  十三郎看了一眼陈元明,默默起身,跌跌撞撞的朝着正房踉踉跄跄的走去,像是一个魂魄离身之人一般,惶惶然的,然后整个人忽的倒在楼梯之上。

  小黄门慌慌张张的唤着:“殿下,殿下!”

  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他抬上了二楼。

  “大夫,这里可有大夫!”一个小黄门站在院子中急急的喊着。

  白兰便走到陈阿猛跟前对着黄文德说道:“我记着昨个咱们是带了大夫的,可是锁到哪里去了?”

  那黄文德冷哼一声,将头一撇转向旁出不愿意白兰照面。

  “回小娘子,小人知道。”

  “你敢!”黄文德一听这话双目睚眦,怒吼一声。

  哪知道那陈阿猛如何能忍得了这黄文德放肆,上去对着困束的和粽子一般的黄文德胸前就是一脚,黄文德就直愣愣的被踢到在地恶狠狠的说道:“若不是尚未回过殿下,早就了解了你的狗命!”

  “小人因何不敢?小人无父无母,孤身一人,便是将军回去也威胁不了小人。回娘子,那大夫被黄将军压在烽火台的塔楼里,小人愿意领路。小人愿意追随殿下一同去西凉。”这禁军看着已经被陈阿猛踢倒在地的黄文德,转身对着白兰恭敬的说道。

  自有小黄门带着十六卫的人去寻大夫给殿下看病。

  白兰这才对着黑脸汉子陈阿猛道:“你家殿下只怕一时也顾不上这被俘之人,你好生看管。千万莫要叫他跑了才好。”

  白兰说完便一溜烟朝着后院跑去。

  “小娘子好生无礼,阿猛岂会连这样的都叫他跑了!早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,哼!”这黑脸的陈阿猛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愤愤然的大声喊道。

  白兰刚刚离去便有一老者从禁军的人群中走出来,走到陈元明身前道:“文达,今日莽撞了。”

  “殿下定然不愿意我此事瞒他,王爷仙逝,往后只能靠殿下一人撑起。便是今日不说,叫殿下从旁处知道,只怕伤心更甚。”陈元明想到方才在殿下苦苦追问下说了便说了,虽然不是最好的处置,然则此时已经无可挽回了。

  “便是要讲,也该料理妥当,我等关起门来细细言说。此时……罢了。我先去看看殿下如何了。”老者摆摆手一脸无奈和陈元明一起并肩上了二楼。

  此时,后院,一车子的女眷,这会都是心急如焚,却都听了白兰的吩咐,一直乖乖的在车上待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