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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上榜巧遇贵人(1 / 2)





  郑颂贤是个行动派, 说给她看就给她看。

  刘悦薇见他动作利索,忽然有些胆怯了。

  他停下了动作,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,“娘子, 你还要看吗?”

  刘悦薇挺了挺胸脯, “要看!”

  然后,她就看到了。

  在刘悦薇的注视下, 刚刚鸣金收兵的郑小贤又吹响了冲锋号。

  刘悦薇把脸一扭, “好了,我看到了, 你快回去歇着吧。”

  忽然, 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,郑颂贤后面抱住了她,“娘子要不要摸一摸?”

  刘悦薇呸了他一口, “要摸你自己摸去!你赶紧回西屋去睡!”

  郑讼贤不再逗他,“娘子不留我?”

  刘悦薇甩开他的手, “我才不要和骗子一起睡!”

  盛夏时长,抵不住悠悠时光。一眨眼,又立秋了。

  早晚的天忽然凉快了下来,刘悦薇觉得这日子总算是人过的了。她把作坊里的账目仔细盘算了一遍, 半年过去了, 她投进去的钱终于都回来了, 还另外又挣了二百多两银子。

  刘悦薇高兴极了,给女工们一人多发了二钱银子奖励, 花钱给家里买了好多点心, 又买了料子给家里人裁衣裳, 郑老爷和郑太太的, 郑颂贤的,当然,还有鹏哥儿和卉姐儿的,娘家那里肯定也少不了。

  郑太太笑话她,“挣了两个钱,怎么不好好收着,给家里人花这么多。”

  刘悦薇抱着卉姐儿,“娘,银子挣了不就是花的。我这才刚刚回本,等我以后挣了大钱,我给您打首饰。”

  说完,她在卉姐儿脸上亲了一口,“还有我们卉姐儿的。”

  刘悦薇见郑太太笑眯眯的,心里暗自高兴,把婆母哄高兴了,她就可以实行自己的计划了。

  眼见着院试时间就要到了,郑颂贤很快就要去省城考试,刘悦薇想跟着一起去,但她知道,肯定不容易,只能慢慢做水磨工夫,让大伙儿觉得,她跟着去就是帮忙的,不会添乱。

  花钱给家里人买东西是第一步,第二步是继续把家里的事情管好。她拿出上辈子郑三太太管家的法子,赏罚分明,把家里上下管的井井有条,郑太太十分满意,偶尔也和郑老爷说两句,这个媳妇不错。

  等到要给郑颂贤准备考试用的东西时,刘悦薇先请教了郑太太几句,得了郑太太的吩咐后,她一样样准备了起来。

  衣服准备了十几件,考试的时候天已经有些凉了,随时会变天。要是遇到刮风下雨,那小小的一间考房里,四处漏风,若是不多穿两件,说不得就会冻病了。但为了防止有人夹带,考场上只允许穿单层的衣裳,许多考生都是套了一层又一层。

  刘悦薇从自己嫁妆里找了那种厚厚的单层料子,给郑颂贤裁了好几套新衣。脚下的鞋也做了几双新的,用鞋撑子撑开了,省的上脚时挤脚。头上方巾,身上的手帕腰带,一色儿都是新的。

  这到省城去考试,那些管着考试的小吏和衙役们,都是先敬罗衫后敬人,穿得体面些,也能少得些刁难。

  席上鞋袜备好了,然后就是笔墨纸砚。笔墨是郑颂贤自己备的,砚台也是他常用的那一款,纸张是刘悦薇去买的上好的澄心纸。

  除了这些,还有考篮。这个不用准备,家里有现成的。郑颂贤上一次中了案首,都说这考篮喜气,要是他能一路考下去,以后这考篮就要成为家里的宝物了。

  吃食也不用准备,等去了省城再说。准备的早了,放久了就坏了。

  刘悦薇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准备妥当了,郑太太对她越发满意了,还给了她一只金戒指作为奖励。

  等到了七月中,郑颂贤虽然仍旧每日勤学不戳,但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每日像一弯拉满的弓弦。

  科举之道,非一朝一夕之功。每次考试之前,若是不能让自己坦然视之,很容易临场马失前蹄。郑颂贤平日里埋头苦学,拼了这么久,他觉得自己准备的差不多了,故而渐渐放松了下来。

  郑老爷和他说了许多今年可能会考的东西,包括新政、党争、灾害等,郑老爷还特意打听了学政大人的喜好。河间省学政和柳巡抚是一派的,郑老爷心里就有数了,抓着儿子一顿补,再三嘱咐他一定不能坐歪了屁股。

  刘悦薇眼见着郑颂贤就要出发了,拉着他悄悄商议,“三哥,我想和你一起去。”

  郑颂贤吃惊,“娘子,路远的很,你去做甚?”

  刘悦薇不说话了,然后摸了摸袖子,“我想去省城见见世面呀,再者,我跟着三哥一起,总有人照顾你。我还想去看看省城那里有什么好的丝线,跟着学一学,回来也能多挣些银子”

  郑颂贤仔细看她的表情,没看出来什么,他试探性地问,“娘子,可是有什么不妥”

  刘悦薇摇头,“没有什么不妥,我就是想去省城查看一番。”

  刘悦薇知道,南安王之乱很快就来了,到时候,青州军匪横行,她要提前做准备,最好去省城那里提前扎下脚跟,到时候要是乱的狠了,多一条退路岂不是更好。

  郑颂贤心里猜测,难道娘子知道什么事情?他晃晃她的手,“娘子,需要我帮忙吗?”

  刘悦薇看着他的眼睛,“我想在省城悄悄买一栋宅子,三哥不要告诉旁人。”

  郑颂贤欲言又止,刘悦薇轻轻摇头,“三哥莫要担心,你只管考试。现在需要三哥帮我去说服爹娘,带我一起过去。”

  郑颂贤摸了摸她的手,“娘子放心,这事儿交给我。”

  郑颂贤第二天就去找郑太太,“娘,我想带薇儿一起去省城。”

  郑太太大吃一惊,“老三,你是去考试的,又不是去游玩,带你媳妇做什么?”

  郑颂贤给他娘捶腿,“娘,聿竹比我还笨呢,到时候准备什么东西他也弄不好,我的日常起居,他要是不周全,到时候受罪的不还是儿子。”

  郑太太看了眼外头,悄悄问,“可是你媳妇想一起去?”

  郑颂贤眯着眼睛笑,“娘,是我想让她跟我一起去。薇儿并不想去的,路远的很,一路颠簸。我说我从来没离开家这么远,她就答应跟我一起去了。”

  郑太太点点他的额头,“真是磨人,你去问你爹,我不管了。”

  郑颂贤拉着她的袖子,“娘,您帮我跟爹说说呗,我去问,我怕我爹捶我。”

  郑太太气的扯开袖子,“捶你也是你该的,去考试还要带媳妇,不怕人家笑话你。”

  郑颂贤振振有词,“这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,怎么不能带了,总比外头那些人带丫头强多了。”

  这一句话,顿时说到了郑太太心坎上。郑太太忽然想起,要是儿子考中了,说不定就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拉着他去一些不干净的地方。儿子还小呢,小两口虽然亲密,但据她观察,目前还是守着规矩的。十几岁的少年郎,最容易冲动,万一被人拐带坏了,那刻就糟了。

  郑太太态度缓和了一些,“你带你媳妇去,到时候考试还在想媳妇,怎么能考好?”

  郑颂贤笑,“娘,不带她去,儿子更会想的。儿子保证,考试的时候一定不想。”

  郑太太被他这无赖的话气的笑了,“快些滚回去,把东西收拾好。到时候人家笑话你,可别来找我。”

  郑颂贤立刻欢天喜地地跑回去了,“娘子,娘子,娘答应了。”

  刘悦薇大喜,“娘真答应了?”

  郑颂贤点头,“我出马,还能有办不妥的事情?”

  刘悦薇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,“三郎真能干。”

  郑颂贤不满足,抱着她啪啪连亲几口,“这下子好了,我还想着我去考试,你一个人在家里不免无聊。既然我们一起去,赶紧把东西收拾好吧,过几日就要走了。”

  小夫妻一起在房里又收拾了许多东西。

  郑太太夜里悄悄告诉了郑老爷,郑老爷正在洗澡呢,闻言顿了一下,然后用左脚搓搓右脚,“娘子都答应了,我还怎么说呢。”

  郑太太把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,“老爷,不是我自夸,老三这次去,只要不出意外,定然是能中的。十六岁的秀才可不多见,到时候,我就怕有人带他去一些秦楼楚馆,把他带坏了。再者,出了冯家的事情后,我还担心又有人看中老三,觉得媳妇不过是个商家女,想把什么女儿许给老三,到时候又是一场乱子。索性让老三媳妇跟着,人家看见她人才出众,也能省很多麻烦。”

  郑老爷点头,“娘子说的有道理,那就让他们一起去吧。只是,老三媳妇走了,家里的事情要怎么办呢?”

  郑太太笑,“巧得很,珺丫头的学堂近来学生多了,她们这些年龄大一点的,以后都是隔一天去一次。再说了,卉姐儿大了,能自己跑了,老二媳妇也能给我帮忙。”

  郑老爷又道,“既然他们小两口一起去,娘子多给些盘缠,别老让老三问他媳妇要钱花。”

  郑太太点头,“老爷不说我也晓得,家常他们小夫妻在一起,你几两银子的事儿,我也懒得管,这等大事,自然不能让媳妇掏腰包。”

  刘悦薇要去省城的消息很快在亲朋之中传开了,魏氏和刘悦妍都送了盘缠。庞家听说郑家小子要带媳妇一起,索性让庞世渊也把林檀姝带上了。

  七月底的一天,师兄弟二人骑着马,带着妻室和一众随从,一起往省城出发。

  一路上,刘悦薇和林檀姝仔细照料二人的起居。为了不打眼,夜里,郑颂贤和刘悦薇都是住在一间屋子里,丫头随从们都是另外住。

  此行不光有他们两个,还有一些同窗。众人见他二人都是夫妻一起来的,调笑了几句后,都客客气气的,没有任何人提议去外头吃茶吃酒什么的。

  等到了省城,两家人也不省银子,找了离考场近的一家不错的客栈,一溜儿订了六间房,主子两间,两家下人两间,男女仆人分开住。

  郑颂贤这些日子日日搂着娘子睡,因为他要考试了,提什么要求刘悦薇都满足他,他一路走来,心花怒放,就等着考场上大展拳脚。

  几人在省城歇了几日后,师兄弟二人各自进了考场。林檀姝和刘悦薇终于闲下来了,姐妹两个一起换了衣裳,出门逛去了。

  刘悦薇是带着目的的,她先去几家丝织坊看了看货,有那青州没有的品种,当场买了一些,准备带回去给汪彩凤看看。办完了正事,姐妹两个就去逛省城的银楼。

  刘悦薇手里钱多,林檀姝来之前,公婆也给了一些。姐妹两个在银楼里各自挑了件首饰,又给婆母和妯娌小姑子买了些东西。

  挑好了之后,二人一起去付账,刚准备走了,忽然,旁边一道声音响起,“这位奶奶请稍后。”

  姐妹两个一起回头,只见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站在那里,旁边丫头婆子一堆。妇人头上只有一根玉簪,通身的气派却不容人忽视。

  妇人看向了刘悦薇,“这位奶奶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
  刘悦薇意识到对方叫的是自己,屈膝行了个礼,“这位太太,您可是在叫我?”

  妇人微笑着点头,“正是。”

  刘悦薇看了一看林檀姝,然后问那位妇人,“太太,我能带我姐姐一起吗?”

  那位妇人忖度了一番,“就说两句话,这位奶奶放心,我是李家人,没有恶意,就是问奶奶两句话。”

  刘悦薇不知道什么李家人,看样子是省城大户人家,点了点头,“那,姐姐,你在这里等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

  林檀姝有些担忧,“妹妹当心。”

  那位妇人把刘悦薇带到了楼上的一个雅间,开口就问,“这位奶奶是哪里人士?听口音不像省城人,此次来这里是作何的?家里都有什么人?”

  刘悦薇回道,“回太太,我是青州人士。此次来省城,是陪着我家官人考试来的。我娘家有父母兄弟,婆家有公婆,兄弟姐妹俱全。”

  李太太点点头,“是个有福气的丫头,不知奶奶贵姓?”

  刘悦薇犹豫了一下,她还不知道这位太太是谁呢。

  李太太微笑,“奶奶莫要多虑,我见你和我认识的一位长辈年少时长得极为相似,忍不住多问了两句。”

  刘悦薇顿时心里惊起巨浪,她爹的身世到现在还是个谜,她和她爹长得像,难道说,这位太太认识她的什么血亲?

  刘悦薇不动声色,“回太太的话,小妇人娘家姓刘,是青州一位盐商,夫家姓郑,公爹在青州做个小官。”

  李太太眼里流过一丝失望,刘悦薇瞬间抓到了,“太太,您可是认识什么人和我长得像?不瞒太太,我爹是我祖父母的养子,我们也在寻亲呢。”

  李太太的心顿时快速跳了起来,从她嫁入李家开始,姑妈就一直暗地里让他们寻访表弟的行踪,这么多年了,一直石沉大海。当年那个嬷嬷死了,孩子丢了。李家人悄悄找了三十多年,始终毫无音信。

  今日不过是多看了这小妇人一眼,却发现她和宫中的姑母长得极为相似。李太太和李老爷是幼年相识,李太妃做姑娘时,李太太那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呢,但姑妈年少的样子她一直记着的。

  刚才就多看了那一眼,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。这姑娘,和姑妈年少时长得太像了。现在她说他父亲在寻亲,看着年龄,应该也是对得上的。

  李太太忽然拉住她的手,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”

  刘悦薇点头,“太太,我说的一句不假。我家官人这会子正在考院试呢,青州府郑推官家的三儿子,一查就准。”

  李太太忽然一笑,然后又松开了她的手,“是我唐突奶奶了,奶奶说的我都知道了。我和奶奶有缘分,我是李家大太太,奶奶以后要是再来省城,可以直接去找我。”

  刘悦薇对这些豪门世家倒不是特别了解,“敢问太太,是哪个李家?”

  李太太微笑,“清源巷李家,奶奶去了,报上名号,说找大太太就可以。”

  刘悦薇不好再问清源巷在哪里,只能起身道谢,“多谢太太。”

  李太太起身,“耽误奶奶的工夫了,你姐姐怕是等不及了,我们快下去吧。”

  刘悦薇跟着李太太一起到了楼下,林檀姝果然急得不行,见她下来了,把她拉过来上下看看。

  李太太见楼下这小妇人长得十分明艳,多嘴问了一句,“郑三奶奶,这是你亲姐姐吗?”

  刘悦薇摇头,“林姐姐是我的手帕交,她家官人和我家官人是同门师兄弟,我们两个和亲姐妹一样的。”

  李太太笑着点头,“倒是不错,我先告辞了,祝你们二位此行得偿所愿。”

  刘悦薇和林檀姝一起道谢,等李太太走了,二人一起回到了客栈。

  刘文谦不是刘家子的事情,青州人都知道,刘悦薇也没瞒着林檀姝。

  林檀姝小声问,“妹妹,我看这位太太,像是大户人家来的,难道,难道你们原是贵族出身?”

  刘悦薇想了想,拿出了二两银子,叫了聿竹过来,“三爷不在,你也闲着,我给你个差事。”

  聿竹顿时来了精神,刘悦薇让云锦把那二两银子给他,“你去清源巷打听打听,可是有个什么李家。记住了,悄悄地打听,莫让人家察觉你在问话。”

  聿竹接过银子,“奶奶放心,我定会办妥当。”

  不到半天的工夫,聿竹就回来了,小声回道,“回奶奶的话,我都打听清楚了。”

  说到这里,他咽了一下口水,“奶奶,那李家可是了不得,那是,那是当今陛下生母李太妃的娘家。晌午和奶奶说话的那个,是李家大太太,太妃娘娘的侄媳妇。”

  刘悦薇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,半天缓过神来,“我知道了,你莫要出去多说,一个字都不许说,不然我卖了!”

  聿竹吓一跳,“奶奶放心,我晓得了。”

  刘悦薇在屋里喝了好几盏茶才平复下心情,如果李太太说的是真的,难道,爹是李家人?自从陛下登基,天下谁不知道李家。如果爹是李家人,当年为什么流落在外?这中间,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还是说,有什么肮脏事?若是,若是真的,会不会给爹带来麻烦?

  刘悦薇忽然有些后悔,不该告诉李太太自己是谁。转瞬她又泄气了,以李家在河间省的势力,就算她不说,李太太一句话的事儿,立刻就能查明了。

  刘悦薇忽然有有些急躁起来,她仔细想了想李太太的神色,似乎和那位长辈之间并无龌龊。罢了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
  这事儿,刘悦薇连林檀姝都没说。

  过了几日,郑颂贤从考场上回来了。刘悦薇十分有经验,早就准备好了热水,伺候他洗漱、吃饭、睡觉。

  郑颂贤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,终于神清气爽地起床了。

  刘悦薇笑眯眯地看着他,“三哥,你总算醒了。”

  郑颂贤抱着她,“娘子,这几日我不在,可有人来找麻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