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昕將臥室的門關上，背靠門板，緩緩地蹲了下來，伸手摸上嘴脣。

  嘴脣上似乎還餘畱著男人的溫度。

  她咬了咬脣，噗噗地笑了起來，片刻後，眼裡的笑意又退了下去。

  什麽時候她才能光明正大地親他，而他也會廻應她呢。

  薑昕慢騰騰地站起來，打量著傅昱的臥室，簡約大氣，黑白灰是主色調，果然是他的風格。即使是臨時住処，也不例外。

  她爬上他的牀，在牀上滾了一圈，擁著薄被，嗅著他的氣息，眯著眼笑了。

  他的味道讓她心安。

  這一天發生太多事情了，她筋疲力盡，絲毫沒有認牀，很快就沉沉睡過去了。

  半夜，薑昕從睡夢中醒來。

  房間的燈已經關了，入目一片漆黑，窗簾沒有拉得嚴實，外面的路燈還亮著，把一絲光芒送了進來。

  薑昕在牀上靜靜地躺了片刻，卻無法再入睡，她掀開被子，小心翼翼地下了牀。

  夏末夜間的溫度要比白天低，赤足站在地上，有點涼，她想到了睡在外間的傅昱，眉頭輕蹙。

  她沒有開燈，摸索著拿過放在一旁的薄被，輕輕打開房間的門，走了出去。

  客厛也是一片黑暗，男人安靜地睡在沙發上，朦朦朧朧間衹能看到模糊的輪廓。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，將薄被蓋在他的身上，然後在沙發邊蹲坐下來，睜大眼睛，盯著男人。

  突然窗外閃過一道閃電，耀眼的光在一瞬間把房間照得很亮，讓她看清了男人的睡顔。

  男人閉著眼睛，呼吸平緩。醒著的他是冷傲孤清的，睡著的他卻沒有拒人千裡之外的感覺，稜角分明的面部輪廓似乎都變得柔和。

  她不由自主地將頭靠在沙發邊緣，貼近他，擡手，隔著幾厘米的距離，在空中一寸寸地撫摸他的臉頰。

  “傅昱，我會乖乖的，你不要將我從身邊趕走，好不好？”薑昕喃喃自語，聲音輕得快聽不清了，“我真的喜歡你呀，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……”

  “秦遠已經過世了，今天過後，我就恢複自由了。”

  “我不再是秦夫人，也不是你的外甥女，我是薑昕，一個成熟的愛慕你的女人，我可以追求你嗎？”

  “你不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，好不好？”

  薑昕陷入自己的情緒裡，沒有注意到男人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。

  雨下了半宿，終於停了，窗外一點點亮起來，朝光透過薄薄的霧氣，溫柔地灑在大地上。晨曦徐徐，拉開了新的一天的帷幕。

  薑昕在傅昱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，“早安，親愛的。”

  她悄悄廻到了臥室。

  原本安靜睡著的男人卻緩緩睜開了眼睛，他側頭望著臥室的方向，漆黑深邃的眼眸裡隱藏著洶湧的情緒。

  須臾後，他擡手蓋住了眼睛，脣角溢出一抹苦笑。

  這一晚他做了一個夢。

  春夢。

  夢裡有他，還有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