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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公子追妻日常第21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我们的事与你何干?”楚凤宁冷冷地凝着她,“我与他自小相识,其中情意岂是你能懂的?苏夭夭,若是没有你,日久年深,我与他总能在一起。”她说着,倏地脸色大变,整个人就要向她扑来。苏夭夭未曾有防备,仍是身后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她裹入怀中。

  “师兄?”苏夭夭在他怀中微微仰头,“你怎么来了?”她本不想他出现在这里,纵然师兄对楚凤宁并无别意,但楚凤宁的眸子那般热烈,总让人看着不大适意。

  楚凤宁方才扑了空,这会儿整个人摔倒在地上,勉强起身望见那一双人,眼底是撕心裂肺的绝望。

  陶令尤似不曾望见她满眼的泪水,只全心全意安抚着怀中女子,嗓音轻柔温暖:“我不放心你。”他知道她有能力护住自己,但还是担心。这心思分明和从前不同,他先前对夭夭颇是自信,除了他,这世上无人是她的对手。现下不过是个受了伤的女人发疯,他心下竟都是一慌,生怕来晚了一步。

  陶令紧搂着苏夭夭的腰身,陡地想起在天牢之时夏泽之前去看他。

  “陶令,我原本想不通,后来想通了。”夏泽之那日难得穿了素淡的衣裳,脸色也颇是正经,“你与苏夭夭之间隔着那般不可逾越的仇恨,迟早是要爆发的。你如今却是明明白白给了她舍弃你的机会。”

  “惯有女子喜欢我,倾慕我,日日都巴不得见我一面,”夏泽之浓眉紧锁,说得极是沉重,“然而却不曾有一人甘愿以死亡来做成全,我也不曾。”

  末了,他说:“爱情果真会迷了人的心智。可若你真死了,该如何是好?”他曾见他死过一次,再不能见第二次。且次次皆这般残忍,完全摧毁了他的身姿和潇洒。

  陶令彼时还不曾备受折磨,嗓音低哑却是沉静有力。他道:“我甘之如饴。”

  第30章

  是了,这是从未体会过的滋味。令人欢喜愉悦着,偏又丝丝入扣的折磨人。

  陶令紧紧拥着夭夭便要离去,仿佛从未看见地上的女子。

  楚凤宁终是承受不住,她竭尽全力大吼道:“陶令,我们认识了二十年,难道还抵不过她在你身边这几年吗?”

  陶令轻哼,如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。“我与你父王认识的更久,我一出生他便将我抱走,难道我与他的情意便是更重?”说罢,便是携着苏夭夭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
  二十七年前。他在王城降生,一出生母亲便被人杀死,父亲双拳难敌四手,终也不幸离去。

  他小时候一直以为,他是楚瑾手上的剑,没有灵魂,没有躯体,不会哭不会疼,甚至,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人。还是后来才渐渐明了了当年的真相。

  母亲是位官家小姐,容颜出众。父亲是江湖侠客,名声极望。原本这一双璧人是可以相携到老静看夕阳的,不过是后来得罪了楚瑾手下的一个权臣,才落得后来的下场。

  那位权臣一心一意为着楚瑾登位,为他献计豢养一批杀手,为他杀尽不为他所用之人。楚瑾以为此计极好,按着那位权臣呈上来的名单,找来的数百名小孩子。陶令便在其中。

  于那位权臣而言,意料之外的不过是楚瑾更为狠心。他不止要那些骨骼清奇的小男孩,更要断了一切后路。陶令一出生便被灭门,而母亲却是那权臣的心心念念不可得。

  陶令犹记得,那位权臣死在他剑下之时,瞪圆的眼睛满是惊慌。

  他在那位权臣的密室找到盛放母亲骨灰的锦盒,于倾盆大雨的夜晚,与父亲合葬。

  二十年前。他遇见无意间走错路的楚凤宁,那一年楚凤宁还只是个软软的小丫头,即便是骄横些,也是可爱良善的小女孩。

  她问他:“你叫什么名字?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?”

  他直直的盯着她,却不言语。

  “我叫楚凤宁,你可以叫我凤宁,你叫什么?”

  陶令仍不答,这是楚瑾的教导,与生人不可多言。但幼小的他不曾想到,备受宠爱的楚凤宁后来会主动同楚瑾说起此事,她说她讨厌那个总穿黑衣服的小侍卫。

  其实他不是侍卫,他是杀手。

  后来楚瑾便给他们换了新的地界训练,也因了楚凤宁那一句话,他被饿了三天,而后受困于数十人之间,艰难求生。

  再后来,楚凤宁不知如何就找到了他们训练所在,日日巴着他的袖摆非要听他说一句话才好。陶令那时知晓了她的身份,正是动不得说不得,竟只能任由她抓着他的手臂无法挣脱。仍是担心再度被楚瑾知晓,方不情愿地叫了她的名字,“凤宁。”

  对于过往,他陶令再没什么是放不下的。只要他的未来有夭夭,就已然足够好。

  楚凤宁远远地凝望着那道白色身影终于在眼前消失,便泄了最后一口力气。小时候,每每见他,他都是一身墨色的衣裳,若非脸色苍白如雪,倒真要隐匿在夜色里不见了踪影。后来她也学着穿这身黑衣,他却是来了这望岐山,换了一身雪白。

  仿佛这样才是他,宁静无暇,宛如谪仙。

  陶令带苏夭夭回了山巅,楚玉珩仍在原地,他微微侧首同十六道:“将楚凤宁弄走,莫死在了这里。”

  “是!”十六无一丝犹疑的应下,倒是看得一旁的楚玉珩正经愣了神。他惯常知道陶令的手段,但对待楚凤宁这般薄情,亦是出乎他的意料了。

  毕竟,那人是公主,且明里暗里追了他这么多年。即便不感念,也无需如此无情。

  “楚公子,”陶令微微一笑,他方才飞身而上,这时站定,手却是仍放在苏夭夭的腰上。楚玉珩愣了愣才收回目光听他道,“是时候道别了。”

  “你预备放我走了?”那日陶令提了一句,后来不再提,他还以为不过是信口说来,做不得真。却是忘了陶令此人,何曾信口说过什么话?不过是他自己,住得久了,竟也习惯了。“你就不怕我横死异地?”

  陶令轻笑,眸中浅浅不屑:“死了又如何,可有人心疼?”

  楚玉珩瞳孔紧缩,倒是苏夭夭缩在陶令身后,唇角的笑意憋着略有些难捱。师兄说话惯是作真,也惯是戳人软肋。

  楚玉珩沉静许久,方才艰难道:“陶公子,可否允我同苏姑娘说几句话。”

  陶令转身握了握苏夭夭的手,便径自离去了。这大抵是他们的最后一面,况且楚玉珩对夭夭已然没了非分之想,说几句话也未尝不可。

  苏夭夭双手负在身后,难得多了一丝耐心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  楚玉珩微微垂着头,凝着一双永远废弃的双腿,倒不似要和她说话一般,嗓音低哑喃喃道:“我此时说曾真的喜欢过你,好似罪孽一般令人耻笑。但是苏夭夭,”他忽的仰起头,“唯愿余生,你永如我们初见时那般纯净无暇,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。”

  他这样温和示弱,双手又是紧紧地扣着双膝,苏夭夭到底是软了心思:“如今师兄渐渐无碍,我那日确然是发了疯,下手重了些,在这里我正式向你赔个不是。”说着,便是正经的双手抱拳微微躬身。然下一刻,又是站直了身子,嗓音铿锵有力道,“但我不后悔,再来一次我仍是恨不得杀了你。”

  只是她已然问过十六,楚玉珩双腿的筋脉确然已经全断,莫说是她的医术,便是黎老先生来了,也是无济于事。

  她那时下了极大地狠心,能忍住不要他的性命已是难得。

  楚玉珩不由得苦笑,笑罢却又是满目赞赏:“这样极好。陶令能够遇见你,也算他的幸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