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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公子追妻日常第27节(1 / 2)





  有关他娶来的这位夫人,他倒是听到过一些风声,只是那时他的心思从不在家中,也就不曾挂怀,这时想来,竟是有些道理。

  家中的下人私下议论,曾说起这位性子异常冷淡的夫人。说遣散姬妾那回,夫人很是遗憾,没能离了王府。

  夏泽之凝着她那张脸,端是数年都没有一丝变化。初时母亲同他说起这桩亲事,他只以为自己倾世之姿,夫人不是极为貌美之人也是无碍,况且,他又不常在家。到今日看着,虽是仍那般寡淡,但也比着浓妆艳抹清冽的多。

  洛依依听他所言,并不应声。

  夏泽之没心情与她应付,只伸手拿了筷子,转而同她道:“夫人也一起吧!”

  洛依依微垂着头,仍无多少表情道:“妾身已用过,世子请吧!”

  夏泽之本就情绪不大好,且他向来不是温和之人,这时便有些要爆发的意思,索性丢了筷子一眨不眨的凝着她低垂的眼眸:“洛依依,你是不是很遗憾那次本世子遣散姬妾,你没有在其中?”说着,已是眼神示意屋内的小厮和侍女退下。

  洛依依着实愣了愣,他们两人素日没甚交集,嫁入王府数年,两人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,这时夏泽之突然发了火,她本想委婉措辞一番,但转念一想,夏泽之不过是碍于她的身份不能将她休了,若她表明立场,兴许更好处理一些。

  如此,便直接道:“是。”

  虽是预料中的答案,夏泽之仍是险些一口血吐了出来。他堂堂世子,端的又是举世无双的容颜,多得是女子趋之若鹜,她倒好,竟巴巴的想走。

  夏泽之隐忍着一身的怒气:“既是不愿,当初为何又要嫁进来?”

  洛依依一时噎住,顿了顿才坦言:“父母之命难违。”

  “你想要自由?”夏泽之拧着眉,忽的想起苏夭夭巴巴的想要逃离望岐山,似乎为的也是自由。但苏夭夭身后自有陶令眼巴巴的被人勾着往前走,但洛依依,他可不会巴巴的去追。

  “正是。”洛依依难得抬头看向他,那双眸清冽异常,倒和她的人一般做不得假。“世子可愿成全妾身?”

  夏泽之忽的扬唇笑起,趁着一身鲜艳的衣裳正是妖娆似火灼烫了人心。

  他步步靠近,一手勾了她的下颌,嗓音沙哑道:“若我成全你,你预备拿什么来回报我?”

  洛依依惊了惊,姿态却是未变:“世子想要什么?”

  夏泽之微微垂首,性感的唇紧紧地贴在她的唇上,舌尖扫过她的唇瓣,并无几丝味道,甚是乏味。

  他将她丢开,漠然道:“你的命,如何?”

  洛依依的面色终于有片刻的失态,怔了怔方才回道:“世子要我的性命,又如何许我自由?”

  夏泽之侧身凝着她,桃花眼尽是道不尽的笑意,然那笑意里裹着的却是浓烈的决绝不可回首。

  “自不是现在要你死,只是若有一日我不幸离世,你须得陪葬。”

  洛依依满眼震惊的凝着他,比方才他突然的亲吻还要震惊:“此等残忍之事,便是王宫内也不再有。”

  “呵呵!”夏泽之冷笑着,“夫人大约从不曾爱过一个人,他若是死了,你也不想活。”这样的情感他在苏夭夭身上看见过,时日越久,便愈是想要体会。

  不曾爱过吗?

  也许吧!

  洛依依思索片刻,到底是郑重道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死亡是看不见的期限,但自由就在眼前。她没得选择。

  夏泽之这一颗心到底是沉沉坠下,他想寻一个人,甘愿为他付上一条命还有一颗心。现下看来,却是难以寻到了。

  “过几日,你便去寺里上香,然后便不必回来了。王府和岳丈大人那里,我自会交代。”

  “多谢。”洛依依最后福了福身,姿态还是一样的冷清,仿佛两人自始至终都是不相干的陌路人。

  洛依依转身离去时,夏泽之才瞧见她的衣摆是极素净的淡紫色,眼见得她就要拉开门,忽的开口道:“洛依依!”

  这是他们成婚九年来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,洛依依整个人一僵,却是没有回过身来,只伫立在原地听他嗓音沉沉道:“可否告诉我,为何那么想要自由?”据他所知,苏夭夭想要自由的缘故是望岐山的冷,或者是由于陶令那般怪癖的性子。

  洛依依紧紧地阖上眼,手指摆在身前微微颤抖着,喉头也是不住地发酸,眼中晶莹几乎要倾泻而出。她拼命忍了忍,方才拎着往日清冽的嗓音,缓缓道:“十六岁前我在尚书府,一日一日过得是端庄无趣。十六岁后我进了王府,也是寂寥。”

  “你这是怪我?”夏泽之下意识道。眼前女子却是匆忙道了声“妾身不敢”便是离去。

  是啊!夏泽之叹了口气,他荒唐了九年,甚至更久。这时却又巴望着一颗纯净无暇的心,实在是奢侈。只是从此后,真正是再没有人陪他共生死,共磨难。实在是可惜了!

  夏泽之顾自走到院中,安稳的落在躺椅上,凝着漫天星河和滚圆的月亮。这情景极美,而陶令大概还在赶往苏夭夭身边的路上吧!

  ……

  陶令算着日子日夜兼程不敢有一丝懈怠,终是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回到那个院子。

  只是院子里,再没有那个人。

  第40章

  幸好,这房子一直住着人,并未有夭夭离开的迹象。

  他匆忙奔到柳家,杨婉婷正在给即将出生的孩子做小衣裳,眼见得陶令回来了,慌忙起身相迎:“陶公子。”

  “夭夭呢?”陶令急切地追问,生怕杨婉婷说出令他惊惶不安的话来。那日他离去,不想夭夭陪他涉险,曾给她下了一味药,那药也不过能够维持数日而已。如今他半月方归,确然是不确信杨婉婷能否留住夭夭。

  杨婉婷看他如此焦急,不由得笑了笑:“陶公子不必着急,夭夭在河边钓鱼呢!”

  “多谢!”陶令说罢便是一转眼没了踪影。

  杨婉婷惯是知道陶公子身手不凡,但如鬼魅般的轻功还是惊了惊。只是,若是陶公子知晓了那桩事,不晓得又该如何是好。

  陶令飞奔到河边,却又在距离那道碧色的影子几步远的位置定住,一时间竟有些近乡情怯的味道。

  他如此渴望见到她,却又怕望见她满眼泪珠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