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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公子追妻日常第34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为什么救我?”

  “你猜!”苏夭夭莞尔,姿态悠然仿佛身侧是颇为熟稔之人。

  十九沉默不言,他不懂苏夭夭的心思,不懂她为何不回宫,也不懂那个陶令有什么好。

  苏夭夭看向他,倒也不避讳,直接道:“我只是在想,师兄从前定也遇到过无法完成的任务,我不希望他活得那样艰难。我无法帮助从前的他,只好帮你一把。”

  十九的脸色陡地一沉:“我未必感激你。”

  “我何须你的感激?”苏夭夭无谓道,“便是你恨我,将来杀我又如何?与我有什么相干?”

  “苏姑娘!”

  苏夭夭一怔,忽的笑道:“呀!我这才警醒过来,你怎的不叫我公主了?”

  十九一口气闷住,所有力气挥打在温软的棉花上,他自己憋成了内伤,人家却是无动于衷。末了,他只好闭上眼,不再多言。

  苏夭夭瞧他一眼,不由得叹了口气道:“果真是无趣。”明明师兄有趣得紧呐,怎的眼前之人如此无趣?顿了顿,又是特意低声补充道,“有件事我不妨此时告诉你,我虽是救下你的性命,但你这一身的功力,算是废了。”

  躺在床上之人果然猛地睁开眼,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他,苏夭夭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,不由得下颌微扬道:“你存着要伤了我师兄的心思,你以为我会给你那个机会么?”他的任务虽是带她回宫,但若是遇上师兄,只怕也不会手下留情。她倒不如直接些,直接省了那些麻烦。

  十九几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她:“如此,倒不如杀了我。”

  苏夭夭拍拍手起身,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盏茶,悠悠道:“无妨,待你身体恢复了,自杀也成。”她轻抿了一口,复又看向他,“原说死过一次的人应当更加惜命才是。还是说,你临死前确然是没有遗憾?”

  十九闻言,一双眸子果然有些失神。

  苏夭夭便顾自絮叨着:“我这时想来,楚瑾果然是罪恶。他使了万般手段将你们培养成一把没有感情的剑,偏还要你们怎样都走不出那把剑的驱壳,甘愿被困,竟是不知人活一世多得是或痛苦或愉悦之事。你们这一生,除了杀人便是自杀吗?委实是可惜。”

  “他是王上。”十九身子虚弱,这一声却是坚决。

  苏夭夭隔着几步远凝着他,忽的站起身,嗓音沉沉道:“他许了你一身武艺,现时已废。他许你多年恩养,你也为他杀了不少人。十九,你可以重新开始了,做一个平凡人。”说罢,她便是大步离去。明日和江林一战,她该做些准备了。

  十九无法坐起身瞧一眼她离去的背影,只漠然感慨,做一个平凡人?他尚且不知如何做一个人。

  苏夭夭原本将江林关在了门外,这时大步向外走去,走至门口时忽然心悸不已,这附近仿佛有师兄的气息。她原本并非这样细致入微之人,但后来功力愈发精进,同师兄亦是愈发亲昵,这种察觉当不会有错。

  然她猛地拉开门,瞧见的却只有江林。

  那一瞬的恍惚,却是过于想念。她离开师兄,确然已有些日子了。

  “救下了。”江林凝着她,却是陈述的语气。

  苏夭夭微微点头,转而凝着他道:“我们去个僻静的地方吧!”

  江林知晓她有何事,遂同她去了一座凉亭,挥手散了众人,厅内只余下他们两个。

  “明日就是最后一战,”苏夭夭直直的凝着他,眸色极其严肃,“你要怎样才会输给我?”

  江林略有些惊异的凝着她,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,她的状态怎突然就这般差了?且这话,全不似是她的做法,她应当极其自信才是。

  “你不确信会赢?”江林的眸子里明显是探究。

  苏夭夭倒没躲避,只道:“我必须要赢。”

  他当然知道她必须要赢的缘由,但她缘何突然没了底气,却是令人惊奇。

  “不妨你嫁给我,我一定让你赢?”原本,以他的实力和自傲亦是从未想过输的可能,但是苏夭夭给那死士下毒,他却是隐隐猜得出的。如若苏夭夭以同样的手段对他,他未必能够防得住。如今,她首先示了弱,他失去这盟主之位又有何妨?

  苏夭夭的目光陡地凌厉异常,仿佛下一秒就会手刃了他。

  她亦是不知为何,明明就快要回去了,就快要可以见到师兄,却是在愈是接近结果的时候生了愈是强烈的不安。尤其,在她出门那一刻,仿佛嗅见师兄的气息,那气息令她狂喜,转瞬又跌落至谷底。

  她的想念,竟已令她产生错觉。

  苏夭夭到底是摇摇头,沉沉道:“江盟主心中并无我的位置,又何苦要拉我走向地狱?”

  “嫁给我是地狱吗?”江林不可自已的冷哼。

  “唯有师兄,才是人间。”

  “哈哈哈哈!”江林终是大笑,笑声响彻整个院落,却也不怕旁人听了去。说到了,霁风山庄在易主之前,都是他私人的地界。盟主之位他坐了多年,自有根基。“在我看来,这世上若真有一个存于人世的魔鬼,那便唯有陶令。”

  苏夭夭凝着他,眸中深邃已生了恼意。

  “数年前,他奄奄一息出现在望岐山下,得蒙望岐山旧主所救。我不知他是如何活下来的,但我知道,他为何受了那么重的伤?你可知晓?”江林身子微微前倾,端是故意诱惑。

  苏夭夭明知他存了陷阱,仍是附和着摇头。

  “楚玉珩先前于他有恩,他为了报恩,违背了楚瑾的命令将楚玉珩悄悄救下,而后藏身于夏泽之的住处。后来,你猜如何了?”

  苏夭夭紧锁着眉,不敢想象当年之事。

  “夏泽之出卖了陶令,陶令便被楚瑾着人无尽鞭笞,直至白骨凸显,气息不存。”他说着,不由得又是感叹,“我当年得到消息的时候以为他是必死无疑了,谁料,他又出现在望岐山。”

  苏夭夭死死地咬着牙,胸口闷痛,一个字都说不出。

  白骨凸显,气息不存,这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才活下来呢?她方才劝说十九,活下来才有体会愉悦和痛苦的可能。可是师兄到了那一步,定是死去更畅快些。

  江林见她面容极其痛苦,心知已达到一半目的,便继续说着:“我知你与夏泽之交好,陶令也未曾计较当年他的背叛。你可知为何不计较,为何又从未同你提过?因为陶令知道夏泽之的不得已,他们当年是兄弟,陶令可以体谅她。所以……”江林沉沉地吸一口气方才又缓缓开口,“所以,你若是为了救他委身于我,他同样也会体谅你。”

  黎老先生的口风并不难探听,他一早便知道苏夭夭来夺令牌的真正缘由,因而这般拿捏,极是轻易。

  再者,这是一样的逻辑。更何况,当年是背叛,而今是成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