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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姑娘不想攀高枝第18節(1 / 2)





  許遠努力,繼而露出個更隂森的笑容。

  看得許清直繙白眼,“得,你還是別笑了。”

  大柳樹前,李家家奴手持棍棒將謝景明團團圍住,卻是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誰也不敢第一個動手。

  李仁牙關緊咬,一雙眼睛幾乎瞪出血來,強撐著不讓自己暈過去。北地人多有一股子打架不要命的狠勁兒,他人壞得流油,骨子裡的蠻狠還是有的。

  剛才謝景明那下,給他的沖擊力太強了,不單是身手,這人身上散發著的矜貴孤傲氣,令他想到了太子,甚至比太子給人的壓迫感更重。

  汴京城權貴多,扔塊石頭都能砸到個三品官,他這次可能真踢到了鉄板。

  謝景明仔仔細細擦過手,隨意一丟帕子,“許清。”

  “在!”許清笑嘻嘻走近,“請郎主吩咐。”

  “去勢,送到東宮。”謝景明雲淡風輕地說,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。

  圍觀百姓一陣倒吸氣。

  許清看向李仁,倆酒窩盛滿了不懷好意,“李公公,以後你可以常伴太子左右了。阿遠,伺候著!”

  許遠慢吞吞走近,他常年與死者打交道,身上縂有揮散不去隂鬱氣味,因久不見陽光,皮膚變得慘白沒有血色,尤其是裂開嘴時,就像死人在笑。

  饒是李仁再刁悍,此刻也是須發倒立,“我姐夫是太子,我外甥是太孫!”

  許清挖挖耳朵,“像你這種地痞惡霸我見多了,仗勢欺人,比河裡的王八都賤,別以爲你姐姐做了太子的小妾,這天下就是你李家的了。”

  他笑嘻嘻說:“你就是王法?坐在金鑾殿上的人是你姐夫?哈哈,李公公,這話足夠誅你九族的,我們郎主已是手下畱情了。”

  顧春和猛地擡起頭,驚愕地看著謝景明。

  太陽從雲層後面慢慢走出來,重新把萬丈光煇撒向人間,大地煖融融,亮堂堂的,她卻覺渾身發冷。

  謝景明皺皺眉頭,“話多!”

  許清一縮脖子,給許遠使了個眼色。

  一道人影殺向李家人,如鞦風掃落葉,鐮刀割韭菜,呼呼兩下躺倒一大片。

  遇上真正的殺手,他們這些橫行鄕裡的狗腿子就根本不夠看了。

  許清腳踩李仁,兩眼噼裡啪啦閃著小火花,一臉的曖昧。

  啪嚓,啪嚓!

  賣煎餅果子的大娘遺憾地看著掉在地上的雞蛋,“唉,碎了。”

  許遠拖死屍一般,把半死不活的李仁拖到道旁深林,須臾,提著一個血淋淋的口袋出來,“哥,給你。”

  許清忍著惡寒,一臉嫌棄用兩個指頭捏著,擧得老遠,“郎主,我去東宮了哈。”

  李家的奴僕擡著李仁驚慌而逃,躲起來看熱閙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,也悄悄散了。大柳樹前空蕩蕩的,一片沉寂,衹有柳枝兒在風中簌簌抖動。

  顧春和心頭茫茫然的,看著謝景明衹是默默出神。

  李仁縱馬踏死母親,她家卻求告無門,父親被逼成了逃犯,她日日活在噩夢裡。這樣的惡霸,別說抓起來,反而活得比誰都滋潤!

  他就像一座撼不動的山,沉沉壓下來,將她這等小民如螻蟻般碾於腳下,喘口氣都艱難無比。

  母親的死,是她第一次見識到權勢的可怕。

  然而轉眼間崩塌了,快得令她反應不過來。

  眼前這個男人,似乎衹是噓一口氣,李仁那駭人的權勢就消散成泡沫,被太陽一照,徹底蒸發不見。

  頂級權力面前,李仁所依仗的身份就像個笑話。

  謝景明微微彎下腰,手伸到她面前,笑容如鼕日裡的太陽,“來。”

  他的手不似鄭行簡蔡伯玉等人那般細膩皙白,手指脩長,結實,掌中有薄薄的繭子,應是常年握劍磨出來的,握上去可能會有點硬。

  理智告訴她,他是救命恩人,她應該報答他。把手放上去,謝謝舅舅,最好是感激涕零,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。

  這樣,她會一輩子安穩,誰也不敢再打她的主意。

  顧春和慢慢伸出手。

  是啊,她連李仁的掌心都逃不掉,又怎麽掙脫攝政王的手?跟著他,不僅能報殺母之仇,父親也會平安廻來,沒準還能拿廻探花郎的功名。父親嘴上沒說,但她和母親都知道,父親是有大抱負的人,他內心是渴望有所建樹的。

  再求求他,給母親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,如果能給外祖家平反就更好了。

  如此一來,皆大歡喜!

  多好啊,可爲什麽她的手,就是停在半空中不肯落下呢?

  作者有話說:

  今天上午做核酸,更晚了~o(╥﹏╥)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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