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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(1 / 2)





  第一百六十二章 头滚

  苏贞下之祖父,白日在家睡觉,忽见地底冒出一个人头,其大如斛,在床下旋转不已。老先生受惊得病,很快便死去。

  后来,老先生弟弟因与荡妇鬼混,招致杀身之祸,难道断头滚地,便是预兆?

  第一百六十三章 鬼作筵

  书生杜九畹,妻子生病。会逢重阳节,朋友请他赴会宴饮,书生早起盥洗,与妻子作别,正要出门,忽见妻子口中絮絮叨叨,似在与人说话。

  杜九畹十分奇怪,近床询问,妻子口中叫他“儿子”,家人心知有异,其时杜母刚刚死去,灵柩尚未出殡,杜某心想:“这一定是母亲鬼魂显灵。”于是跪地请安,问道:“你是我母亲吗?”

  妻子骂道:“畜生。我是你父亲,何以不识?”杜九畹道:“既是吾父,并非外人,何以作祟儿媳?”妻子口中呼唤杜某小名,说道:“我此次专为儿媳而来,怎么反倒怨恨起父亲来了?儿媳阳寿已尽,按理当死。刚才四人前来勾魂,带头的名叫张怀玉,是我百般恳求,他们才肯手下留情。我已经答应送礼孝敬,随便烧点东西给他们。”杜九畹当即在门外焚烧纸钱。

  妻子又道:“四人已经走了。看我面子上,他们表示愿放儿媳一马。三日之后,我准备设宴酬谢,但你母亲老态龙钟,不能料理酒菜,宴会那天,麻烦儿媳前去帮忙。”

  杜九畹道:“阴阳殊途,儿媳怎能越俎代庖?还请原谅。”妻子道:“我儿不用害怕。去去即回,此乃儿媳分内之事,不能偷懒。”停顿片刻,又道:“我走了。”语毕,妻子闭目不动,良久方才苏醒。

  杜某问及适才言语,妻子茫然不能记忆。只是说:“刚才见四人前来,要捉我前往阴司。幸亏公公求情,解囊相助,以银两贿赂使者,他们才肯离去。我见公公口袋中尚有两锭白银,想偷一锭糊口,却被他老人家发现,叱道:‘干什么!此等钱财,是你能花的吗?’我吓了一跳,赶紧收手,不敢妄动。”杜某因妻子久病缠身,怕她脑中迷糊,说话不清,当下半信半疑。

  三日后,夫妻两正自谈笑,妻子忽然瞪眼不语,只是瞧着书生不住打量,半晌才道:“你媳妇好贪心。前日见我身怀银锭,立刻心生觊觎。但因她长期贫困,也不去责怪。眼下请儿媳随我去地府一趟,料理完酒席,便送她返回,不用担心。”话刚说完,妻子即失知觉。半日方醒,跟相公说:“适才公公招我前去,嘱咐说:‘厨师我已请好,不用你亲自操作,只须一旁指挥。地府中宴席不比阳世,装盘之时,一定要盛满,切记,切记。’我点头铭记,来到厨房,只见两名妇女正提刀切菜,下厨烹煮,两人都是身着红衣,绣着绿边,称呼我为嫂子。每逢上菜之时,必请我审查。宴会之中,先前那四名使者都在,酒菜上完,公公便叫我回来了。”

  杜九畹闻言,大为惊异,逢人便宣扬此事。

  第一百六十四章 捉鬼射狐

  李著明,睢宁县令李襟卓之子,王季良之内弟,为人豪爽有胆略。王季良府邸多阁楼,常见怪事发生。

  李著明寄宿其间,喜爱阁楼清凉,独自设床楼上,有人善言劝告:楼上有妖异。李著明一笑置之,并不在意。主人命手下与之作伴,互相照应,李著明一口推辞,说道:“我习惯独睡,生平不知畏惧。”王季良无法,只得在屋中点燃香炉,铺好棉被,关门告辞。

  李著明躺下安歇,过不大会,月光洒落,只见桌上茶壶旋转倾斜,转个没完没了,既不坠落,也不停止。李著明大声呵斥,茶壶铿锵作响,戛然而止。接着香炉无人自动,半空摇晃,香灰四洒,纵横交织,变幻出各种花纹。李著明起身叱骂:“何方鬼魅,敢来此处撒野。”裸.身下床,准备捉拿妖物。

  以脚寻鞋,只找到一只,无暇搜索另一只,赤脚跑到香炉边,一个巴掌甩出,正中目标,香灰纷纷倒卷飞回,尽皆落入炉内,但四周静寂,死活不见人影。李著明俯身在暗中摸索,忽然间一件物体飞来,正中脸颊,凭感觉似乎是布鞋,待要搜寻,却什么也找不到。于是开门下楼,呼唤仆人点灯,烛光下凝视,房内空无一物,并没发现,无奈下只得上床就寝。

  次日天明,李著明与数名仆人一起,遍地搜寻失鞋,翻箱倒柜,仍是不知所在。王季良听说此事,另送了一双新鞋给他。隔了数日,李著明偶尔抬头,见椽子缝隙间夹着一只布鞋,取下来一看,正是自己丢失那只。

  李著明是益都人,有时在孙府侨居。孙家大院甚为壮阔,许多地方闲置,李著明居住之地,占了一半空房。南院紧邻高楼,两者只有一墙之隔,时不时有人见到楼上门窗无风自动,开开关关,似乎暗中被什么力量操控。李著明知道此事,并没放在心上。偶尔与家人闲话庭院,亲眼见到楼门打开,里面走出一个小人,面北而坐,身躯不满三尺。绿袍白袜。

  众人乍见小人,指指点点,顾盼凝视,小人任凭大伙议论,无动于衷,仍是静坐不动。李著明道:“此乃狐妖。”急取弓箭,弯弓欲射,小人见状,嘴里咿咿呀呀,发出嘲笑之声,神色间不屑一顾,身子一扭,便即消失不见。

  李著明提刀登楼,一边喝骂,一边搜寻,却是无功而返。

  自此之后,阁楼上不再有怪事发生。

  第一百六十五章 蛙曲

  王子巽有言:“昔年在京都时,曾于闹市见一人表演戏法,身旁带一木盒,盒内有十二方格,每一格内放一青蛙。用细棍敲打青蛙头颅,则呱呱鸣叫。若有人出钱,表演者便胡乱敲打青蛙,如奏铜锣,宫商角徵羽各种曲调,一一具备,听在耳中,清晰可辨。”

  第一百六十六章 鼠戏

  王子巽还说过这样一个故事:某人在长安市集表演鼠戏。背负一只布袋,袋中蓄养十余头小鼠,每到人多之处,此人便拿出一支小木架,放于肩膀,俨然有如戏台,然后拍板击鼓,口唱古代杂剧。

  歌声一动,群鼠皆自袋中钻出,头戴面具,身穿戏服,从后背登台,学人站立,翩翩起舞。装男扮女,或悲或喜,神情动作,俱惟妙惟肖,无一不与剧情吻合。

  第一百六十七章 泥书生

  罗村陈代,丑陋愚蠢,娶妻某氏,容颜俏丽。妻子因丈夫不及别人,郁郁不得志,然而为人贞洁,守礼自持,婆媳之间,相安无事。

  这一晚,妻子独睡家中,忽听得风声呼啸,刮开房门,一名书生走近室中,脱衣上床,强行与妇人欢好。妻子大骇,苦苦挣扎,可是浑身酸软,使不上劲,只有任凭书生欺凌。自此后,书生夜夜必来,从不间断。

  一月之后,妻子容颜枯槁,婆婆心中奇怪,于是询问缘由。妻子一开始不肯说,婆婆再三逼问,最终坦白交代。婆婆闻言大惊,说道:“此乃妖物。”为了对付书生,婆婆各种法子用尽,但并不见效。

  无奈之下,婆婆命陈代事先藏于屋中,手持棍棒等候。半夜时分,书生果然前来,脱帽放于桌面,又脱去外袍,搭在衣架间。正准备上床快活,忽然变色道:“不好,此处有生人气息。”急忙穿上衣服。陈代突然从暗中跳出,一棍击中书生腰肋,声音沉闷。四面张望,书生已不知所踪。点起柴火映照,只见地上留下一片泥衣,桌上放着一只泥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