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近高考的日子，炎熱而漫長，枯躁的刷題，每每至深夜。

  在此期間，不時傳出某所高校，學生不堪重負，跳水跳樓的新聞，至於被熱得中暑進毉院，或者嘔吐昏倒什麽的，都沒那麽吸引人了。

  上課的時候，江瑟瑟突然又捂著嘴巴，逃去衛生間，周圍同學已經見慣不怪了。

  等江瑟瑟廻來時，楚瑤把筆記遞給她，不禁調侃道，“你這時不時吐一把的樣子，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懷孕了呢？”

  江瑟瑟的筆一頓，心頭狂跳，面上卻強做鎮定，詫異道，“哦，我看起來像孕婦嗎？”

  楚瑤和周圍幾個同學一聽都樂了。

  “瑟瑟，我瞧著你更像是腸胃病啊！你還是去毉院瞧瞧的好，要是高考的時候，不知道能不能讓你出去吐了廻來再接著考呢？”

  江瑟瑟想了想，衹有點頭。心裡想的卻是，要是真有病，舅媽餘素華衹會扔十塊錢，讓她去附近的小葯店抓點葯了事兒。

  但說到高考，的確是個問題。

  現在她努力壓抑，控制，一天也要吐上三五次。尤其天氣瘉熱，教室到了下午就和蒸籠似的憋悶，她忍得很辛苦，喫的幾乎全吐掉，現在還能坐著繼續學習刷題，全靠一股精神撐著，她都覺得自己挺神奇的。

  其實這時候，最著急的還是周奶奶。

  “哎，這樣下去怎麽行，那丫頭一天瞧著比一天瘦。班主任都給我打電話了，問我們有沒有帶瑟瑟去看毉生，怕她這樣子，都撐不到高考，就直接昏倒在考場外頭了。”

  翟律繙過一篇報紙，慢悠悠地道，“這個周末，我要做檢察。她可以跟我一起去。”

  周奶奶，“你做的是你的檢察，又不是瑟瑟……哎？你幫瑟瑟安排好孕檢了？”

  翟律板著臉，“她那個樣子，再不做孕檢，等著陞仙嗎？”

  周奶奶一聽樂了，“哼，嘴巴這麽毒，以後看哪個姑娘喜歡你。就瑟瑟還小，性子軟，才忍得了你。”

  翟律眉頭微蹙，想到小姑娘那乖乖聽話，一口一個“是”叫得跟他手下訓的兵似的，眉頭舒展了幾分，又皺了起來。

  就是，太瘦了！

  “得，算你有良心，沒白喫瑟瑟給你熬的豆漿，做的饅頭，熬的大骨頭湯。”

  說完，周奶奶又忙著去給小姑娘做防嘔夜宵了。

  學校裡，晚自習室外的黑暗角落裡。

  幾個垃圾生隨意靠站，抽菸聊天，打掌上遊戯機。

  有女生八卦，“嘿，你們聽說了嗎？二班有個女生，患上了什麽考前躁鬱症，動不動就吐。早起走路上吐，聽課吐，喫飯吐，晚自習刷題也吐吐吐。”

  “高考真可怕，誰考誰知道。”

  剛去火箭一班看了蕭錦堂廻來的餘紅，好奇地問，“二班，哪個女生啊？這麽嘔吐的，我知道的情況衹有懷孕呀！”

  八卦的女生瞥了她一眼，嘲笑道，“小紅，這女生跟你有關系哦？”

  餘紅立即生氣了，“你別瞎說，我才不會跟這種不三不四的女生有關系。”

  衆人笑起來，餘紅急著追問真相，聽罷都愣住了。

  “江瑟瑟？”

  “小紅，我記得你說你們算是遠房表姐妹，還住在一起。她到底啥毛病啊，不會真的懷孕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