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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笑了一下,但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:“没什么,就是想看看你,刚才太暗了,没看清。”

  卫庄把开了一半的食盒又合了上,伸手抬起她的下巴:“这样能看清么?”

  她认真仔细的看了看,脸是能看清的,是张好看的脸,但其他的就看不清了,她把下巴从他手上拿下来,对着他笑了一下,算是回答了,然后掂起食盒,走了出去。

  灶台是并排垒起来的两个灶洞,左边一个,右边一个,两个锅里都添了水,她在里侧,他在外侧,一个人守着一个。

  灶洞里的火光映着两个人,他们沉默的坐在灶下,也不说话,好像下了床,他们之间的气氛自动就冷淡了下来。

  练月把灶洞里填得很满,火势又大又旺,火舌都蹿到了灶洞外面,将她的脸都映红了。而卫庄这边,仍是中火,火在灶洞里,稳稳当当的,其实也不小。

  这隆冬腊月,天寒地冻的,灶下如此温暖,他们本该抱在一起抵御寂寞。可现在呢,他们却各自抱着自己取暖,真不甘心。练月想了想,是不甘心。她扭过头去看他,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,也扭头去瞧她。

  她又亲了上去,先是轻轻的亲了一下,见他一点反应也没,就使蛮力将他掰过来,亲了进去,她亲着亲着就坐到了他腿上,他终于被她亲得有反应了,开始回应她。两人亲着亲着就到了。他们身后是干草,干草柔软,下面压着干柴,他们跌在柴草上。

  灶洞里的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烧,可不及身体的温暖,冬夜里,再没有比身体更温暖的所在了。

  她紧紧的抵着他,干草下面的干柴噼里啪啦的断裂,碎成一段一段的。情到深处,她低低的唤了他的名字,欲语还休,于是那两个字像软绵绵的锤子一样,重重的砸在了他心上,他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了。

  她有满腹委屈,还在执着于那个问题:“真的一点都没想我么,一点都没有么?”

  他没有回答,而是低头含住了她的唇,不让她再问。

  灶洞里的火柴渐渐的小了,可灶房里全是缭绕的水气,他们身上也汗涔涔的湿淋淋的,她抱着他,忽然吃吃的笑了:“想起了一首诗来。”

  他亲了一下她的肩窝,闷声问:“什么?”

  她念道:“绸缪束薪,三星在天。今夕何夕,见此良人?”

  他问:“什么意思?”

  她轻声解释道:“把柴草捆得更紧一些吧,看那三颗星星高高的挂在天空,今天是什么样的日子啊,让我见到如此美丽的人?”

  她想夜空里一定有星星,只可惜灶房的门窗都关着,她看不到,可是她能想象到,那漫天星辉的灿烂,像良人一样灿烂。

  如果是萧珩的话,他一定会反问回来,她不会回答,但会反问他,他的良人是谁,他会说在眼前,她就说不信,他说信不信是你的事。

  萧珩特别会哄,尤其女人,只是他的哄是技巧性的,有时候,她常常想,如果他没有真心,能不说话么?说那样漂亮的话蛊惑人心,真令人讨厌。

  如今她碰到一个跟萧珩完全相反的人,他倒是真的一句话都不说,可她也觉得讨厌。她宁愿他哄她两句,那怕是假的呢,可他不,他连骗她都不屑于。

  他忽然问:“后面还有吗?”

  她愣了一下,念道:“子兮子兮,如此良人何?”

  他问:“什么意思?”

  她轻声道:“我想问问你,好好的问问你,这么美的人,你准备如何对待他呢?”

  他闷了一会儿,也问:“你觉得应该如何对待他?”

  她没有回答,而是推了推他,拉好衣衫,趴在他上面瞧着他,又低头吻了他一阵,替他合好衣衫,笑道:“这次来,是告诉你一件喜事,我要成亲了。”

  第三十三章

  卫庄似乎是没有听清:“你说什么?”

  她笑吟吟道:“咱们好歹相识一场, 我觉得这事怎么都应该告诉你一声, 如果到时你还在城里,一定要去喝我的喜酒。”

  她说完就想站起来, 他攥住她的手腕,又问了一遍: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
  她仍是笑着,道:“他叫叶湛, 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。”

  她想, 只要他问,那我呢,我算是你的什么人?或者破口大骂, 骂她水性杨花,始乱终弃也行。只要他说出一句与此相关的话,她就告诉他,她是开玩笑的。

  她不用他娶她, 她只想听一句话,证明一下他不是嫖客,她也不是妓|女, 她在他心里有位置,不要很多, 只要一点就可以,给她那么一点希望, 让她知道她有机会走到他心里去,她会回以十倍乃至百倍的耐心。

  他松开了她的手,眼睛逐渐冷淡下去, 道:“恭喜。”

  看,她用尽浑身解数,都换不到他一句话。

  她回道:“同喜。”

  她站起来,打开灶房的门,接着打开院子的竹门,牵了自己的马,抬头看了看天空,果然星辉灿烂,可哪又怎么样呢?

  练月走后,卫庄从柴草中坐起来,合了合凌乱的衣衫,又抓了些干草放进灶洞中,火势起来了之后,放了干柴进去,火势渐渐的旺了起来。锅中的热水很快就沸腾了,他提来木桶,将热水舀出来,倒进浴桶里去,然后又添了一些水到锅中去,放上箅子,把她提来的食盒打开,把饭菜放到箅子上,又往灶里添了几把干柴,热一热饭菜。

  他除净自己的衣衫,跨进浴桶中,热水漫到胸膛,侵入伤口,其实还是有些疼的,不过不要紧,这点伤着实不算什么。他将身上的绷带全部扯掉,靠在浴桶里,在水汽中回想刚才。如果她没有走的话,或许现在会跟他一起洗。说不定还会再做一次,或者好几次。

  子兮子兮,如此良人何?他也想问自己,如此良人何?

  她问他有没有想她,一点都没有吗?如果可以回答的话,他会诚实的回答,想了,怎么想的,日思夜想。

  先从身体开始想起,柔软,纤细,玲珑,他轻轻一握,就能握住,他轻轻一揉,她就会细细的喘息。再想到她的嘴唇,饱满丰盈,含住,咬一下,她嘤咛一声。想到她的舌头,灵活小巧,缠住的他的时候,像掐住了他的七寸,让他没有半分力气。

  他不是未经情|事的少年,遇到女人就瘫软,他年少时,身边也花团锦簇,时有逢场作戏之举,也算得上有些经验。可现在,却像个毛头小子,被女人一勾,魂儿都没了大半。

  他不清楚自己的眷恋是出自什么?是对她身体的眷恋,还是什么,他宁愿自己只是眷恋她的身体,因为眷恋一个女人的身体,是件简单的事情,而眷恋一个女人,是件要命的事情。

  如果她真要成亲,那也是件好事。她是很寂寞的一个人,因为寂寞,所以跟他贴在了一起,以为可以相互做个伴。

  其实他很愿意跟她一起过日子,因为跟她在一起很舒服,他说要做她的火夫是真心话。

  原以为她跟他一样,已经不在意什么爱不爱了,只想着有个不错的人陪着吃吃饭,说说话,晚上能相互搂着睡觉,爱不爱的,都不重要,这么简单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