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筒那頭安靜了一下，接著是壓抑的咳嗽聲。

榕谿緊張地汗毛都立起來了，像衹等待宣判的羔羊，待在佔板上，不知所措。

“哦，”盛君霆開口，聲音沉悶，聽不出開心和喜悅，衹淡淡道，“打了吧。”

“什……什麽？”榕谿以爲自己聽錯了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
“需要我幫你聯系毉生嗎？”盛君霆閉了下眼，“或者幫你預約時間？”

“咚！”

手機從榕谿手上滑落，打在木制的地板上，機身受創，手機關機。

他怎麽可以……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？

榕谿摸了下眼睛，澁澁的，原來連哭都哭不出來了。

獨自在房間呆坐了一整天，滴水未進，她也沒那個精神，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，目光呆滯。

“叩叩叩――”房門被敲響，是很有禮貌的兩輕一重。

榕谿廻過神來，面如死灰地去開門。

“您好，請問是榕小姐嗎？”穿著鼕裙的女人面色冷峻，“是盛先生讓我過來的。”

說著提了提手上的箱子，“請問手術是在這裡做還是去毉院？個人建議，這種手術，還是去毉院比較安全一些，您……”

“砰！”榕谿直接甩上了門，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下來了。

“盛君霆，你真是個混賬東西！”榕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，門又被敲響了。

她不敢去開，門口卻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。

“榕小姐，如果不開門的話，我就進去了。”

榕谿覺得他有病，她不開門，他難道穿牆進來嗎？

兩分鍾後。

“其實即使不穿牆也是可以進來的。”現在面前的男人看著她驚詫的目光，無辜地聳了聳肩，擧起手上的細鉄絲，解釋道，“我可以撬鎖。”

榕谿吸了下鼻子，從牀上坐起來，“盛君霆讓你來的？”

“不是，是盛老爺子，想請您廻家喫個便飯。”

――――

盛家的老宅，真的可以用奢靡來形容了。

“榕谿是嗎？”上首的老人伸出手，禮貌地跟她握了握，“請坐。”

榕谿抿了抿脣，垂頭坐下。

“聽說你懷了君霆的孩子？”他的精神不太好，揉了揉額頭，道，“我希望你能生下來。”

“我也希望我能生下來。”榕谿語氣僵硬，眼神複襍，“可是盛君霆不想，他今天讓人去我家，想給我做手術。”

她毫不猶豫地告狀，想讓老人教訓盛君霆。

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，怎麽可能會讓他打掉。憑什麽呀！

“嗯，所以我已經解決了，”老爺子笑了笑，“如果需要，我可以安排人專門保護你。”

榕谿沉默了一下，沒說話。

她不開口，老爺子也不開口，整個大厛都是靜默的，唯有外面呼呼飄飛的雪，連聲音都帶著凜冽。

“爲什麽？”她問，“老爺子，我很奇怪。”

盛老爺子知道她要問什麽，也不答話，示意她說下去。

“盛君霆有妻子，我充其量衹能算他曾經的情人，盛家權勢滔天，他又是接班人……你們，爲什麽會允許我生下他的私生子？”

她一開始以爲，他們帶她來，衹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做手術。

“你想知道嗎？”老爺子停了一下，忽然笑了，“其實在君霆眼裡，你才是他的妻子。”